Aug 7, 2011

觀 A Clockwork Orange 有感


七月底有則社會新聞四少毆劫情侶「解悶」至少判七年讓我想到這部將近四十年前的電影 A Clockwork Orange(台譯:發條橘子)。台灣這四個衣食無缺的男大學生,應該沒看過這部電影吧,不然他們的所作所為應該會更有創意更誇張更驚世駭俗吧,還是說,其實年輕男子的潛在意識裡都是一樣地血腥暴力又色情變態? 不得而知。記得我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時才二十出頭吧,基本上並不太了解整部電影內在的涵意(可能外在的表情也看不太懂),不過倒被其中許多驚人的表現形式搞到頭昏腦漲印象深刻。

近年因為對「男性暴力」稍微有些更深的體會(拜詠春之賜),加上社會新聞的提醒,讓我重新將這部並不怎麼賞心悅目的電影再看了一遍。印象中這是一部看了會令人不太舒服的電影,不過真正看下去後,而且還是未經剪接的版本,其實倒也還好,畢竟這部電影年代久遠,也許是電影工業愈來愈血腥暴力色情加上濫用藥物,發條橘子裡的壞男孩們不過是些喝著牛奶乳臭未乾的小伙子罷了,反而劇中女性的穿著讓我覺得非常神奇,尤其是男主角 Alex 的母親,還有他們的室內裝潢,不知是因為演電影所以誇張了還是英國人真的是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裝什麼就裝什麼平常壓抑慣了的一個民族。看來這部電影四十年前是想當然爾的驚世駭俗色情暴力,不過以現在的眼光看來,只剩一個「怪異」可以形容。

Stanley Kubrick 1971年的 A Clockwork Orange(台譯:發條橘子),改編自 Anthony Burgess 1962年出版的同名小說。雖說現在的人大都因為 Kubrick 的電影而知道這本小說,但是諷刺的是,原作者終其一生都對美國版小說的發行商未能將他小說裡的最後一章忠實呈現顯得鬱鬱寡歡,有興趣的人可以從阮一峰所寫的:發條橙電影和小說一探究竟。同時,因為這部電影在當時領時代之先,加上其探討的議題(性與暴力)非常具有爭議和引人注意,所以所受到的關注自不在話下,在此也就不用多說。

重看這部電影讓我發現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電影原聲帶及其編曲者,這個幾近八卦的小事在資訊不發達的當年簡直無足輕重。話說在電影裡,主角多次將古典音樂與性和暴力互相結合,於是我發現當人們談到這部電影時會說 Stanley Kubrick's Clockwork Orange,而談到電影原聲帶時則會說 Walter Carlos' Clockwork Orange。基於好奇心勝過五隻貓,我隨意古哥了一下 Walter Carlos,不過是想看看他是否有其他有名的作品。不料,跑出了一堆 Wendy Carlos 的消息及一個老太太抱著貓的照片。西方人對於名字性別的重視(當然也有例外)一向較東方人嚴謹, Walter 明明是個男子名,怎麼會跑出老太太的照片和 Wendy 呢? 原來在製作 Clockwork Orange 原聲帶時, Walter Carlos 正在接受變性手術,在1979年發表 Switched-On Brandenburgs 時,正式以 Wendy Carlos 之名重生。

看到 Wendy Carlos 前半生的故事,讓我想到決斷二秒間(Blink)最後一章提到的屏風試奏會(Screened Audition),而引發一場古典音樂界的革命,讓女性如何以躲在屏風後面,完成跌破大家眼鏡的壯舉:康南蒂與慕尼黑愛樂的性別歧視爭議,原來女性也可以演奏男性的樂器,原來很多時候,性別相異不是問題,先入為主才是關鍵。而康南蒂小姐了不起的地方在於,明明知道自己在一個充滿偏見和同工不同酬的地方工作,她仍然撐下來了,不但替全天下的女性出一口氣,也讓慕尼黑愛樂面上無光。

真是由衷佩服這些為女性爭光的女性,很多時候,有沒有能力和需不需爭取和會不會成功成名成器有很大的關係。


既然 Youtube 不讓大家好好欣賞 Wendy Carlos 的電子音樂,只好找一個類似的來代打吧。

Wendy Carlos 這位電子音樂的先鋒最讓人驚豔的成就應該算是以 Moog Synthesizer (感覺上像是一種複雜的大型電子琴)演奏出幾可亂真的巴赫管風琴樂曲。拜現代資訊爆炸之賜,居然可以讓我在網上找到 Wendy Carlos 的作品,不枉我忍受了137分鐘的 Kubrick's Clockwork Orange,也算值回票價。